中年危机,怎么撬动天花板

2024/9/9 来源:不详

普通人的天花板有多低?

年,很多人怀念那一年。但我在这一年内心烦闷。年是楼市最鼎盛的光景,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打新、摇号,开口闭口就是倒挂多少万。几乎所有人只关心一件事情——房子。

我因为个人生活重大的变故,尽管身为地产从业者,却没有参与到“盛世”中来,职业上也逐渐边缘化。这种边缘化不是工作内容上的,而是和周边环境的微妙隔膜。本来大家是关系挺好的同事,但一下子没了共同话题。他们谈的都是“风口”,想的都是“风来了如何乘风而起”。谈的都是“谁谁谁摇中了红盘,摇中就赚一两百万”“谁谁谁换了新车”“谁谁谁从LV换到爱马仕”。我却因为家里事多、孩子小、两地奔波,焦心疲惫,无心去想追风的问题。久之,我觉得在工作中找不到意义。

因为经济势头好,项目都不愁客户,空闲时间多,也没人在意一个边缘人干什么。一开始报名了各种网络学习班、考证,但多数半途而废。更令我沮丧的是,驾照久考不过。这件事一直被人有意无意提起嘲笑,心里压力更大了,觉得自己很Loser。身边的人都出入豪车,而我则是共享单车。但这样不是更加低碳环保吗?为什么非要自己开车呢?就像我的邻居,他从小区到他们单位走路也就10分钟,但我每次见他依旧开车上班。

内心郁闷,看各种小说,纸书、电子书、网络文学什么小说都看。文学成了最后的避风港。除了读小说,我还干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,利用周末假期“反向旅行”,去了很多小众的地方。比如,我去古生物博物馆摸了摸马门溪龙的大腿骨,去沈阳辽宁博物馆看红山文化展、去朝阳看恐龙化石、去凌源的建平看牛河梁遗址。

这一走,我知道了,原来中国是出土恐龙种类最多的国家,只是恐龙类型和美国不一样,电影上经常出现的霸王龙、三角龙盛产在美国,我国出土的恐龙种类繁多,有各种各样复杂的命名;还有这两年很火的尼安德特人,这个人种的发现串联起欧洲人类史的脉络,但中国出土的古人类种类更加丰富复杂,不像欧洲有那么清晰的脉络;我还看到了红山文化的晚期文明,五千年前的女神像,庙、坛、冢、塔汇聚的大型遗址,藏在起伏的山岭间,十分壮观。

牛河梁遗址在建平县的荒野郊外,打个车都要好几十块钱。偌大的遗址博物馆十分冷清,游客了了。想想长三角很多遗址公园,其实没挖掘出什么东西,外观造型设计却十分华丽。而这处出土了如此多珍贵宝物的牛河梁遗址,却安静冷落,进入了一种别样的宿命。

就这样漫无目的,飞机、高铁,绿皮火车,穿梭在北方各种城市中,既有人头攒动的大都市,也有落寞的省会,更有一座座地图上都难以看见名字的小县城。我想去北方的原因很简单,一是长三角游人太多,让人窒息;二是那段时间看了双雪涛、郑执“东北文学复兴”的小说,对冰天雪地的北方产生了向往和好奇。其中我最喜欢双雪涛的《平原上的摩西》,这部电影我本来也很期待的,不曾想它会延后,且遥遥无期。

年轻人要去“鹤岗”,我是理解的。不能用“躺平”“卷赢”这样的标签去概括,人生是复杂的。世界的精彩和魅力正是因其复杂,而不是单一。去小城市,不代表“躺平”,在小城市写网文画漫画,说不定比在大城市过得更励志。

在那些谈不上是旅行的穿梭中,一些观念开始松动。曾经能让我记住的城市,除了“北上广深”,顶多再加几座著名城市,不会超过二十座。尤其是我所在的房地产行业,做个项目,动辄要对标纽约、伦敦,动辄要讲立意格局,如果没去过几座国际大都市,都不好意思开口。

在大城市里,人们的眼睛是习惯往上看的。成功、优秀的人总是看上去有那么多。没有比较,就没有进步。不往上看,好像就不上进。就像从小在学校里,父母和老师说要和学霸做朋友。少有人关心你幸不幸福,多数人看你成不成功。但看着看着,越来越疲惫不堪,比着比着,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loser。内心总有不同的声音涌出来:就这样吗?

这一年35岁,已经没有多少可能了。一抬头就看到了压在自己头上、密密的天花板。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矮,光秃秃的,没有吊顶的装饰。大人物才关心星空大海,我们普通人只关心地板和天花板。

人到中年,可能性越来越小,只有降低预期、管理欲望,调整校对和现实落差的心态。只要地板不塌陷,天花板低一点就低一点,没什么,本来就是普通人。

所以,我在一个陌生遥远的东北小城里,心情有了久违的松弛感。

借助虚构寻找可能

东北回来后没多久,武汉就发生了疫情。举国静默一个月。一个夜晚,先生、儿子、妈妈都在客厅里看电视,说说笑笑。我有点受不了,每天像“土拨鼠之日”一样的机械重复令人窒息。躲进小房间,我在平台上敲下小说的第一句话——“没有人在意真相,人们只关心房价。”

为什么是写小说,而不是写个公号或者博客?不是因为写小说更高级,而是小说能得到一种“虚构的可能”。在现实的人生里,没什么可能了。在虚构的世界里,有没有可能呢?我开始虚构起一桩桩谋杀案。

本来想模仿“东北文学复兴”,写一些大气磅礴的悬疑小说。“东北悬疑”多是以90年代东北下岗潮为背景,引发的一系列的治安犯罪,其中不乏真实的大案要案,很有美国“硬汉派”的感觉。

但写不了,我所在的城市、环境向来治安都是很好的。我故事中的案件更加隐蔽,人物也都怪里怪气的,编辑建议我多看看别人写的刑警。我看了,但是没有改。因为不是要写“重案六组”,要写的是一些在理想和现实中被折叠、挤压的人,人和人的关系紧密又疏离,利益和情感微妙游走。他们多拥有精致完美的面具,善于隐藏真实的自己。“南方悬疑”注定和北方是不一样的。

我写了一个热爱推理小说的小警察,他在侦破一起介于本格派和社会派之间的案子,他崇拜书上的侦探、喜欢加贺恭一郎,向往破大案子却和现实的情景格格不入。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幻想,认认真真聆听证人的声音,缓缓掀起社会的美丽又肮脏的裙角;

我写了一个身患绝症的网络小说家。他古道热肠,侠义之心,一直想侦破十年前的一起意外事件,在世间的冷漠中他用独特的方式寻找真相,他年轻英俊、坐拥丰厚家产,开一家书店咖啡馆,却身患绝症、在救助一个孩子后死去。

在静默的时间里,以日更字的频率在平台连载,刚写到两万字的时候平台跟我签约了。一下子,我受到极大的鼓舞,虽然没有收到一分钱稿费,阅读量也是零零星星,偶尔有鼓励的,也就发个“好看,坐等”之类的评论。好不容易写完,还是没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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